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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海峡姐妹】郭莉:疾行于“万里路”上

  人物名片

  郭莉,毕业于厦门大学,现任福建社会科学院副研究员,担任省绩效考评、精神文明、志愿服务、社科成果等项目评审专家,出版《福建茶文化读本》等20多本书籍。

  因忙着校对46万字的书稿,2024年的除夕夜,郭莉是伏案度过的。她打趣自己:“家人在看春晚,我也装模作样搬个桌子在旁边,感受年味。”

2015年7月,以茉莉花茶为媒,郭莉(右一)牵线榕台民间交流(刘可耕 摄)
2015年7月,以茉莉花茶为媒,郭莉(右一)牵线榕台民间交流(刘可耕 摄)

  完成书稿交稿前的修改、校对等全部工作,已是元宵节。这本耗费她5年辛劳的书籍,记录下她在国家基金项目“闽台共同非物质文化遗产与中华文化认同”上的诸多研究,将成为她学术生涯的又一代表作。

  该书仅是郭莉科研生活的一个缩影。从事海峡两岸社会组织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研究22年,这位福建社会科学院副研究员,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学术成绩单:不仅主持国家社科基金课题、省社科基金课题等20多个项目,还出版了专著《福建茶文化读本》等20多本书籍,获得福建省社科规划优秀成果奖。

  科研的苦,需耐得住钻研理论时的枯燥,也要顶住一线调研的奔波辛劳。除了写书稿的时间,她几乎每个月都会出差,最忙碌的时候两天要跑6个县。

  “读万卷书行万里路,我是非常认同的。”尽管已经小有成就,人到中年,郭莉仍谨记王阳明的“知行合一”,满怀赤诚,不愿停下求真向学的脚步,仍疾行于“万里路”上。

  科研需要做“人的工作”

  初见郭莉,迎面的感受是娇小漂亮,笑意吟吟。

  女性科研人员外形,常会陷入社会性别评价体系的“傲慢与偏见”。郭莉对此很坦然,她无意迎合刻板印象,“科研人员为什么必须要‘酒瓶底眼镜、素面朝天’?”

  郭莉是伴随中国改革开放成长起来的一代。2002年从厦门大学行政管理专业毕业后,进入福建社会科学院,两岸文化的研究一做就是22年,其间还兼顾了行政与党务工作。

  “两岸的交流交往,不仅仅是去做学术研究,还关系到公共关系学。”郭莉说,两岸的交流多以协会、社团的形式进行,“在台湾访问交流时,我代表的不仅是个人,还是福建女性、大陆学者,因此更需注意着装与精神面貌。”

  与台湾学者相处时,她不会局限于自己的专业,“两耳不闻窗外事”。在她看来,研究工作特别是做人类学田野调查、社会调查,就是做“人的工作”,需要用心用情。

  “我们首先要和台湾同胞交朋友,将心比心,他才会把你当作朋友。”福州人郭莉为此专门学了闽南话,赴台湾交流时,凭借语言优势和行政经验,她可以在鹿港向做神龛的当地人家详说福建的传统木雕派系,也可以在乐龄学堂跟眷村二代结为“忘年交”。

  “我是不会躺平的”

  近年来,她留意到年轻一代走进职场,更趋于精神层面的“躺平”。这让郭莉想到自己最累的时候,“双肩挑”兼顾行政与科研,加上要照顾刚出生的儿子,只能晚上十点半后做科研,加班到凌晨一两点是常事。后来科研压力越来越大,她才跟领导提出专职转科研岗。

  “我是不会躺平的。”郭莉说,科研工作必须要创新,“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”,因地制宜、因时制宜才能出成果。正是这样的信念,敦促着她步履不停。最近她研究的课题涉及到环保专业,正跟着院内引进的理工科博士生学习,攻坚学术难题。

  福建社会科学院作为智囊团,要为省委、省政府建言献策,“我们的很多意见建议,可能上升为政府的政策,被相关部门采纳,对推动整个社会的发展是有价值的。做工作要有这种责任感和使命感”。

  妈祖巡游在台湾很热。她做研究调查时,发现当地有些年轻人觉得妈祖是本岛产生的。“正因如此,我们做文化研究工作,不仅仅是研究历史上的文化现象,最终要服务于海峡两岸同胞共同的根脉意识。”

  郭莉难忘12年前的榕台交流往事。那年,一个台湾社团到访福建交流,郭莉送上福州的茉莉花茶以尽地主之谊。台胞将茶带回台湾后,家中年逾八十的长辈喝了热泪盈眶,感叹这是真正的福州茉莉花茶的味道。

  而后,来自台湾中部的祖孙三代福州籍乡亲组了30多人的团,跨海到福州学习茉莉花茶文化。尽管与郭莉的本职无关,她还是热心帮助,接洽资源与社会组织,促成这段两岸民间自发寻根交流的佳话。

  这件事也让她常常思忖,真正的两岸融合,不是刻意为之,而是两岸民间用热情和真心构建出的相互信任和向往。

  用心营造家庭氛围

  谈起自己的科研工作,郭莉眉飞色舞。但作为女性科研人员,她也不得不面对如何平衡家庭与工作之类的“老生常谈”。

  她自认很幸运,遇到性格上、工作上都非常互补的伴侣。在她看来,社会是需要平衡的,包括男性跟女性,家庭和工作。她常常跟丈夫开玩笑:“我的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!”

  尽管选择科研之路难免影响对家庭的付出,但郭莉会尽可能在工作之外抽出时间陪伴孩子,比如带孩子参加志愿服务活动等。

  郭莉明白,孩子会慢慢长大,在他如今还小的时候,能做的就是陪伴。在家中,她将自己的书桌和儿子的靠在一起,每个夜晚,母子一同伏案的画面别样温馨,不过郭莉常是留到最晚的那个。

  “三百六十行,行行出状元,在自己的岗位上,每一个人把力所能及的事情都做好了,我们整个社会就会进步,是不是?” 对待孩子学习,郭莉没有过高的期待,认为孩子在能力范围内做好该做的事就行,尽管她本人从小成绩优异,是标准的“别人家的孩子”。

  除了社会公益事业,她很少会遐想科研之外人生的其他可能性。她发挥本职工作优势,组织和参与了许多有关公益文化的社会活动,曾被评为“福州市优秀网络文明志愿者”“鼓楼区四个最美志愿者”。

  在孩子还小的时候,她就鼓励孩子参与民间志愿活动。例如引导孩子捐出零花钱,参与福州古树名木的“抢救”。古树“复活”后,当地村民搞了场联欢晚会庆祝,孩子还上台表演了舞蹈节目,全村人都非常高兴。在她的带领下,一家人多年来坚持开展志愿服务,被评为“福建省绿色家庭”。

  但科研工作始终是郭莉投入最多精力艰辛探索的领域。前一阵子写书天天坐着,腰酸背痛,如今她一有时间就见缝插针锻炼。“把身体养好,才有本钱在以后的科研中做更多的事情。”她说。